我的老家在新立镇文昌社区。记忆中,小时候的夜晚总是黑洞洞的,家中唯一的照明设施是一盏煤油灯。那盏煤油灯是父亲用捡来的墨水瓶改造而成的:瓶里倒上煤油,中间插一根小铁管,铁管里穿一条棉布。
我家的煤油灯是母亲的专用品。母亲白天在地里干活,晚上为我们几个兄弟姐妹缝补衣服,一熬就是大半夜。第二天一早,我们发现,母亲的鼻孔和眼圈都是黑的。
那时候,煤油供应紧张,每户人家每月只能领取半公斤。每到月底,经常出现村民互借煤油的情景。
上世纪70年代中期,公社机关、学校、粮站、供销社用上了电。1978年,我家终于和其他几户人家通上电。为了节约,每家每户都有一本经济账:家境稍好的,一间屋安装一个电灯泡;家庭条件差点的,两个房间共用一个电灯泡。灯光下,孩子们聚在一起看书,男人们借着光谈论着生产、工作,女人们则忙着手里的针线活。晚上的灯光就像磁铁一样,把人们都吸到了一块儿。
上世纪80年代中期,有的家庭有了电视机。虽然是一台不到10英寸的黑白电视机,但一到晚上,左邻右舍便聚在电视机前,收看电视节目。邻居们从不挑拣,主人播放什么节目,大伙儿就看什么节目,整个院落总是充满欢声笑语。
1986年,我随丈夫搬到县城居住。随着生活水平逐渐提高,电视机、电冰箱、洗衣机、风扇等家用电器成了一些家庭的必备品。上世纪90年代初,随着改革开放的深入,地方经济飞速发展,用电量急剧增加。因为发电能力和输配电能力的制约,我县出现用电瓶颈。那时候,为保生产和居民用电,无法完全保证白天供电。
2000年后,白天停电的情况很少发生。即使同时使用家里的所有电器,通常也不会跳闸。后来我才知道,是因为忠县实施了城网改造和农网改造工程,进户线由以前细细的铝芯线换成了较粗的铜芯线。
现在,城乡家家户户用电不愁,我家那盏煤油灯再也派不上用场,成了古董。
整理:记者邓青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