□ 李浩白
“陛下此时此刻在内外庶务上倚重我们的地方多了去。”胡惟庸沉沉而道,“我想,他应该不会因为一个小小的宋明德案件便舍弃大局的。”
“确实,这十余年来只有义父才能为陛下分忧解难,也只有义父才能为陛下增光添彩。”林贤点头应和而道,“陛下,始终是离不开义父的。”
“你这话可说错了。这世间,没有谁离不开谁。”胡惟庸的面色忽然变得十分阴郁,“这位陛下,其实无时无刻不是在想抛离本相的。你知道陛下为什么对这一次秋试会考格外重视吗?”
“这个……孩儿不甚清楚。”
“日前,陛下突然抛出了一个构思,在中书省之外再设一个号称‘政犹水也,欲其常通’的通政使司,职能是‘审命令以正百司,达幽隐以通庶务;当执奏者勿忌避,当驳正者勿阿随。’你听出什么门道了吗?”
“这……这不是在御史台外又增设一个官署专门来制衡中书省吗?”林贤骇然而道。
“对,陛下就是这么做的。他在通政使司的构思中,内部会设立通政使、左通政、右通政、左参议、右参议等官职。而这些官职的人选,应该会是从这次秋试会考中择取。他是想抛开中书省和我们‘淮西党’另起炉灶,选用一批新人进通政使司来辅助他。”
林贤若有所悟:“怪不得他会让一向与义父您不和的汪广洋去主办这件事情……”
胡惟庸一下将掌中的白玉琮捏得死紧死紧:“所以,我们要未雨绸缪,决不能让通政使司落入异已势力之手。在秋试会考中上位的人,只能是我胡惟庸的亲信。”
林贤退下之后,胡惟庸忽然容色一定,庄肃之极,向贴身老仆胡普吩咐道:“去喊胡万年进来。”
胡普答应一声,疾步而去。
不多时,室门外一串哈欠之声传了进来,一个身上松松垮垮地披着锦袍,头上发如乱草,满脸醉得通红的纨绔公子摇摇晃晃地走入屋中。他正是胡惟庸的嫡亲儿子胡万年。
胡惟庸让胡普关紧了门在外守着,转头向胡万年喝道:“你这小崽子,今晚又去喝花酒啦!快给我醒一醒,谈正事!” (未完待续)